段进军:苏州新制造发展亟需六大转变

《调研通报》2020年58期

 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了以内循环为主体、国内国际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,这是基于对国内外宏观形势判断所做的重大战略决策。如何在发展模式上进行转变,这是苏州进入新发展阶段必须考虑的一大现实问题。

  近日,《调研通报》2020年第58期栏目刊登18新利体育 中国特色城镇化研究中心副主任段进军教授的文章《苏州新制造发展亟需六大转变》。文章指出以“六大转变”推动苏州传统制造转向“新制造”,借助新技术,有效重构制造业的价值链、供应链和空间组织形式。

苏州新制造发展亟需六大转变

段进军

  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了以内循环为主体、国内国际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,这是基于对国内外宏观形势判断所做的重大战略决策。外向型经济和制造业是苏州的两大优势,如何从嵌入发达国家主导的产业链和价值链发展模式,转为以我为主的产业链、供应链和价值链新模式,这是苏州进入新发展阶段必须考虑的一大现实问题。因此,本文提出以“六大转变”推动苏州传统制造转向“新制造”,借助新技术,有效重构制造业的价值链、供应链和空间组织形式。

   一、转变规模化、标准化的传统制造思维,树立个性化、小众化和差异化的新制造思维

  苏州传统制造主要建立在规模化、标准化思维基础上,是工业化思维的典型表现。很多开发区的发展都是基于福特制大批量流水线,利用廉价劳动力和土地资源发展起来的。不可否认,这种大规模、标准化的“传统制造”,推动了苏州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,取得了辉煌成就。在今后相当长时期内这种模式可能还会继续存在,但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,市场消费结构将发生重大变化,人们需求越来越呈现个性化和差异化变化,这将进一步倒逼产业结构发生变化,产业结构要越来越柔性化和弹性化,订单经济必须让位于定制经济,而信息技术为这种转变提供了重要的技术支撑。面对市场消费结构性变化,苏州必须要推动传统制造业转型,特别是要通过互联网技术改造传统制造业组织结构,实现制造业的柔性化和弹性化,推进订单经济向定制经济转变,以更好地满足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

  二、转变单一型制造思维,实现制造、研发和市场三者良性互动

 上世纪90年代,苏州通过大量招商引资,成为一个外向型经济高度发达的地区,制造业成为苏州最大的优势。但从总体上看,这个制造属于旧制造的范畴,制造业发展是以生产为中心,较少考虑上端的研发,也不会考虑后端的销售渠道,属于典型的代工模式,被锁定在附加值较低的制造环节,研发、制造、市场在空间上是分离的。进入新发展阶段,制造业内涵将发生重大变化。制造、研发和市场三个环节将出现频繁互动,形成一个被称之为“灰度创新”的交集,见下图。

  研发与制造之间的“灰度创新”,是一种工程化或产业化的能力;制造与市场之间的“灰度创新”,是“商业模式”的创新。所谓新制造,就是在研发、制造与市场互动中发展,三者可以在同一空间中存在,这完全不同于旧制造。要深刻理解“双循环”背景下“新制造”的新内涵,特别要关注制造与研发、市场互动所形成的“灰度创新”,这是苏州制造业转型和新制造发展必须要考虑的重大战略问题,也是苏州新制造发展的最大潜力点。要推动制造业服务化、服务型制造发展以及制造型研发和制造型创新,这不同于北京、上海等地的基础性创新,这是苏州制造业转型的最大引擎。

 三、转变传统物理空间和实体空间思维,树立网络空间、信息空间和知识空间的新理念

 苏州传统旧制造主要是立足物理空间和实体空间,产业主要布局在沿江、沿沪宁、沿苏嘉杭、沿沪、沿湖等几大产业带,实现了产业发展的集聚效应。例如,很多重化工业布局在沿江,主要依赖于沿江水运来降低运费,实现成本的最小化。但新制造对于网络空间、信息空间和知识空间的依赖性更强。新空间承载着一些新的要素和新的产业,各种新产业在苏州各大板块集聚,比如相城区的区块链、云计算、大数据、车联网等产业,工业园区的人工智能、大数据、云计算等产业。但更重要的是上述产业的应用场景,在于其与制造业的融合发展。产业数字化特别是制造业数字化是苏州未来最大的优势。要在现有沿江、沿沪宁等产业集聚的物理空间布局以外,大力发展新制造所依赖的知识空间、网络空间和信息空间,并大力发展大数据、区块链、智能制造等产业,以推动传统旧制造向新制造转变。

 四、转变传统旧制造存量经济思维,树立新制造流量经济的理念

 苏州制造业规模体量大,但这更多地体现在制造业存量上,但新制造更多体现在创新要素的集聚上。新制造本质上是流量经济。苏州只有在“双循环”新格局中成为畅通内外循环的战略节点,成为重要的节点城市,成为集聚全球高端创新要素的战略节点,才能支撑新制造体系的建设和发展。因此,要从以前开发区利用廉价土地资源的“板块思维”走向集聚全球高端创新要素流动空间的“节点思维”,依靠大量的资金流、人才流、信息流、技术流等等所构成的节点来推动新制造发展。例如,以沿江地区重化工业带为例,沿江转型一方面表现为产业结构的调整,但重化工业在相当长时期仍是沿江主要的产业,但如何以信息技术等重塑这些产业供应链、价值链、创新链,形成产业新型的空间组织形式,以提高这些产业的竞争力,以更好地满足消费者的需求,这也是新制造的重要内容。

 五、转变传统旧制造纵向产业链思维,树立新制造横向网络型产业组织新模式

 苏州现有的制造业,属于典型的垂直型产业链模式,以纵向产业链来组织生产。但新制造组织更多的是横向网络状产业组织模式,以实现不同企业、不同主体之间信息的交流和共享。创新本质上是一个区域化和本土化的过程。以深圳为例,深圳创新能力的提升在于上世纪90年代末实现了“由外转内”的过程,以华为、腾讯等大企业为核心构筑了网络化产业集群,建立了网络型产业组织新模式。因此,苏州要从“双循环”大格局出发谋划新制造的发展,就必须要改变传统的被跨国公司控制的垂直型产业链形式,形成自主可控网络化产业组织创新模式,这也是适应信息时代产业组织扁平化的要求。

 六、转变单个创新要素集聚思维,加快建立支撑新制造发展的区域创新生态系统

 新制造需要区域和跨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支撑,需要基于区域创新生态的支撑。在笔者调研的苏州诸多国家级开发区中,会发现很多创新的零部件,比如人才、平台、资金、技术等都具备,唯一缺少就是联通这些创新部件的生态系统。因此,要通过体制机制创新,在营商环境和创新环境方面有所突破,形成推动新制造发展的区域和跨区域创新生态系统。